規格:A5,96P,小說本,近四萬字
性質:女性向,服部平次x工藤新一
內容:翻自己的舊歷史結果翻出腦洞的腦洞本ry 本刊物為舊文翻修+後續
插花:Barbara
價格:200NT
預訂特典:從今而後不只是朋友
CWT41D1首販
已完售不再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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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沒有在最初就死亡,其實已經是個奇蹟了。
被邪惡的黑暗組織灌下毒藥之後身體縮小,幸運撿回了一命,順利的搬進了青梅竹馬家中,就此展開江戶川柯南死神般的推理人生──並且在短短幾年後,與形形色色的同伴們共同擊破可怕的邪惡組織,最終得到了解藥,重新恢復成工藤新一,得到一直等待著自己的青梅竹馬的諒解。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又可喜可賀。
儘管過程中仍少不了犧牲與遺憾,但這些終究會在平安幸福的結局裡沖淡並得到昇華。
現在想想,這還真是如同奇幻冒險故事一般,到處都充滿了不切實際的漏洞。
偶爾作為偵探的工藤新一會忍不住為此感到嘲諷,儘管這對他而言是最樂於見到的結果,但有時依然會感到無所適從,彷彿曾經有過的那些過往只是個夢幻般的錯覺。
其中也包括他們之間的關係。
01.
服部平次剛結束劍道社的團練,身上的護具都還沒換下,只隨手扯了條毛巾往臉上胡抹,就在團員的招呼下一同往合訓宿舍走去。
儘管此時時間已經接近黃昏時刻,但溫度卻依舊沒下降,他扯了扯衣服,滿腦子只想儘快回房大開電風扇,順便洗個澡沖掉一身汗臭。然而當他剛要拉開房門時,卻見同寢室的室友正好從房裡走出來。
已經換過衣服的室友一抬眼就對上自己的視線。
「你有客人。」
他抬手往身後指了指,隨後便揮了揮手,往相反方向離去,看那模樣八成是要去餐廳了。
服部平次愣了兩秒,隨後因意識到對方的話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本的疲憊一掃而空,他帶上變得雀躍的心情加快腳步往房裡小跑而去。
「──工藤!」
原本他們昨晚約好碰頭,結果自己卻爽約了。
對於這件事情服部平次一直耿耿於懷,雖然他覺得對方肯定能知道自己臨時沒到場的原因,卻難以想像等不到他的工藤新一四處找尋的模樣。以他對對方的了解,那傢伙如果等不到自己,多半會打個電話,之後就乾脆的離開,絕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情。然而不管是自己並沒有接到對方電話、或者是他無所謂自己有沒有到場的想像畫面,都實際得令平次感到有些煩躁。
事情是這樣的。
在距離約定時間的三個小時前,服部平次才發現自己記錯外宿訓練的時間了。原本他還打算先和那傢伙見面討論下關於之前案件的後續,心情愉悅的做著出門準備,卻被突然來訪的遠山和葉錯愕的一句「你怎麼還在家裡?」給潑了桶冷水。
大學劍道社的外宿團練──這件原本對他來說還算是挺熱心的事,在遇上與工藤新一的約會之後,完全被他拋諸腦後,忘得連點渣都沒剩了。
身為社團主將,他不得不忍痛把和新一的約會給取消,然而卻始終沒能聯絡上對方。
代替他接電話的毛利蘭說新一一早就出門了,似乎打算在跟自己見面前先去查些東西,結果走得太匆忙連手機也忘了帶。無奈之下平次只好交代家人,讓他們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通知自己一聲。
只是對方顯然比自己所想的要更有行動力,居然直接找上了門。當然這結果其實也不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外,畢竟他手上還握著釣馬用的紅蘿蔔。
服部平次打開門,同時歡快的打著招呼,然後聲音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當時已經接近黃昏,昏黃的暖光由未闔上的窗外灑入,渲染了他小小的凌亂寢室;而坐在窗邊的那抹人影卻完全不受周邊影響,彷彿獨立於那些雜亂之外的寧靜,又或者說是完美的融入了畫中似的,靜靜的凝視著外頭三三兩兩散去的劍道團員。他想不出該怎麼形容那樣奇妙的氣氛,只知道自己不該出聲打斷這沉靜到幾乎莊嚴的畫面,就那樣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曉得時間過了多久,或許短暫,但對他而言就像是凝視了幾十年般,那畫面深深的印入了他的腦海。直到對方終於回過頭,朝他露出了闌珊的笑。
「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呃?」
「剛才我一直在這裡看著你,不過你好像完全沒注意到。」
服部平次紅了紅臉,然後搖搖頭。
「難道我媽沒對你解釋嗎?」
工藤新一聳了聳肩。
「我去你家的時候她剛好外出。我是從圖書館的網路查到你們學校的社團活動,推斷出你八成是忘了要集訓的事才會爽約之後,向人問了你的學校和外訓地點就過來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特地跑來這裡吧?」這裡距離米花町可不算近欸。
「反正也很閒。」工藤新一滿臉無聊的打了個呵欠,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勾起嘴角。「身體恢復原樣之後,要去哪裡都變得很自由,反而有些不習慣……趁現在到處走走也好,就當做是打發時間。」
而且也比較容易遇上案件。這句話工藤新一沒講出來,畢竟他雖然喜歡案件和推理,卻對於「死神」這種稱呼敬謝不敏。
對於新一的回答,服部平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但隨即又笑了出來。
他走到床頭邊拉出櫃子,隨手抓了幾件衣物,一面用明知故問的語調說著:「說實話,你其實是等不及我拿到的『那東西』了吧?」扯下了身上護具和內衣,平次甩了甩頭,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後,才又套上剛拿出來的衣服。
新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同時再度得到服部平次一個白眼。
「你這傢伙就只有這種事情才會特別積極……」偏偏還總愛裝得一副其實也不怎麼在意的欠揍模樣,彷彿傲嬌的波斯貓。簡單收拾過的服部平次轉過身,一屁股坐在床上,支手往他扔在床頭的外套口袋裡摸索著。「放心吧,你會找到這裡也是預料中的事,東西有帶來。」
工藤新一露出了讚賞與期待的眼神,快速接過了服部遞過來的信封。
那是他們不久前共同結的案子,雖然最後事件算是解決了,但兇手的動機卻始終沒搞清楚。
說真的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反正對兇手而言終究是局死棋。只要有了證據證明兇手犯案,那麼同樣承認了作案的犯人就算不願意坦承行兇的理由,那也是他的自由。
然而查不出動機這件事對他們這些偵探而言,終究是根卡在肉裡的小刺。雖然不痛,卻難以忽視。
在不久前服部平次因緣際會的接觸到了兇手學生時期的朋友,並由對方口中得知了一些往事,在追問之下,他甚至取得了兇手從前的親筆書信,以及一張殘破的牛皮紙條。
之後就如同自己所料,當他將這件事告知了工藤新一後,後者隨即同意約出來見面聊聊,再後來……就是前頭所說的那樣了。
「若沒能徹底解決,總是感覺放不下啊。」接過了期待以久的東西,工藤新一感嘆的說了這麼一句,顯然對於將能排除堵了他一個禮拜的悶氣感到相當欣慰。
對於對方的心態,服部平次其實很能理解,只能說這是身為偵探所必須的吹毛求疵;只是與工藤新一相較之下,他終究不像對方那樣彷彿有著潔癖似的,連一點不影響大局的灰塵都無法放過。他想過這大概就是自己總是差對方那麼一丁點的理由,不過要他變成新一那樣龜毛,又實在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比起這種事,你不覺得還是多關心下你家小蘭姊姊比較好嗎?」服部平次揶揄著,幾乎可以看見對方有點不悅又有點不好意思的神情。「好不容易身體才恢復原狀,四處亂跑也不怕對方受不了,反而拋棄你囉。」
工藤新一的身體是在半年前恢復為現在的模樣的,相較於大多數人至今依然不習慣江戶川柯南等於工藤新一的事實,服部平次倒是完全沒有這種困擾。或者該說,在他眼裡原本就沒有什麼江戶川柯南,那只是工藤新一的偽裝罷了。所以即使看到對方用相較之下自己較為少見的樣貌重新站在眼前,服部平次也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完全適應了。
與往常的自己相反,在其他人猶豫著該喊他柯南還是新一的時候,只有服部平次一如既往的喊著,呦,工藤,又見面了。
原本他以為對自己而言,工藤新一的歸來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他今後將可以光明正大的喊他真名,而不會被某個小鬼投刀子眼;他們可以三不五時一起在案發現場四處跑,效率的解決各種難題,享受那份默契與惺惺相惜,那樣絕無僅有的關係光是想想就讓服部平次感到興奮不已。
然而剛才開門後所見到的工藤新一,卻突然讓他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陌生感。
他突然想到,就算對自己而言,工藤新一始終是工藤新一,但對其他人而言,工藤新一卻不再是江戶川柯南了……他們對他將會像是自己對他的那樣,自己對他也不再是那個少數知道他真實身分的人。
已經不再是只有自己喊他工藤,而是所有人都會喊他工藤,他也將無法再像從前那樣隨手就把對方撈起來帶走……一想到這裡,不知為何,一向樂觀爽朗的服部平次突然感到有些無所適從的悵然。
「關於那個啊。」新一帶點尷尬的嗓音打斷了他短暫的恍神,平次愣了下,隨即抬眼望向眼前的青年,後者不如自己預期那樣帶著羞澀與惱怒的神情,反而有點尷尬和無奈。「其實……我最近大概見不到蘭了。」
「為什麼?」服部平次愣了下,說道:「如果做出始亂終棄這種事,我可是會鄙視你的啊。」
「胡扯什麼。」工藤新一沒好氣的低罵:「是她老爸啦,最近還是不要在她老爸面前出現比較好。」
「那個大叔又怎麼了?」平次有些好笑的反問,雖然他完全想像得出來就是了。
新一沉默半晌,才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兩個禮拜前……我跟蘭求婚了……」
平次沒注意到自己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僵硬。
「為了不刺激他,我想,暫時還是先別見面比較好……。」工藤新一嘆了口氣,才注意到眼前的友人表情似乎不太對勁。「……服部?你怎麼了?」
「啊?啊、不,我只是嚇了一跳,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你們才幾歲啊?我還以為像你這種龜毛的人,一定會等把所有事情都解決、做好人生規劃了之後才會執行呢,哈哈哈,看樣子有進步嘛工藤──」
「傻瓜,好不容易才恢復身體,我哪有時間慢慢規劃?」新一翻了個白眼,神情複雜的說:「再說其實也只是訂婚啦,我只是……不想讓她再等下去了而已。」
服部平次沒有像往常那樣揶揄他,只是沉默著,半晌後才平靜的說了句:「這是應該的。」
由於工藤新一自身心裡有事,所以也沒注意到服部平次的反常,只是嘆了口氣,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他翻閱著信封裡的信箋,上頭只寫了一些跟好友抱怨、紓發苦悶心情的話語,以及一張牛皮紙條。
「我昨天上午走了趟醫院,不過那裡還是一樣沒什麼變化……」注意力很快得到轉移的工藤新一重新打起精神,他皺起眉頭凝視著紙條上的文字,裡頭只有短短幾個單字。
──『Desidero l’amore』
「這是……」
「嗯,是義大利文。」
坐在對面的平次接話,一雙眼睛專注的凝視著眼前的工藤新一。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記得……確實是……」
「『我想要愛』。」
工藤新一抬起眼,瞳孔不自覺瞠大。
令他訝異的並非是服部平次的回答。他比自己還要早拿到這張紙條,就算有提早溫習內容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或者該說,如果對方不知道的話還更讓他感到驚訝。
真正讓他無法反應的是服部平次的眼神。
不曉得是因為光線的關係,或者其他緣故,服部平次的瞳孔裡燃燒著火焰。那種帶了某些覺悟,蘊藏了深沈感情的眼神。
新一愣愣地望著他,後者張口對他說了些什麼,緩慢得彷彿連空氣中的塵埃都看得見。
他喚他的名字,吶,工藤,一如往常。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喜歡你呢。」
TBC...
02.
那是兩個禮拜前的事了。
伴隨著尖銳的煞車哨聲響起,摩托車以漂亮的弧度急停在某棟洋式建築大門前。
摘下了安全帽,服部平次甩了甩被壓平的頭髮,朝著聞聲走出大門的青年露出燦爛的笑容。
工藤新一埋怨了聲,真慢,連招呼都懶得打便一同並肩進屋。
對於與事件有關的事,新一從不拖泥帶水,與其他員警打過招呼以後他就開始說明這次的案子。
死亡的是這棟豪宅的女主人,被發現吊死在自己房間裡,初步認定是自殺,但在工藤新一看過之後則改判定為他殺。
女主人是這個家的真正掌權者,雖然也有男主人,但經過調查得知,性格懦弱的男方其實是入贅的,家世背景普通,只是個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言情小說家,還在就學時期就與女方認識、進而私定終身。女主人不顧家庭反對,堅持與男方在一起,最終促成了這樁不對等的婚姻。
這樣的男人在這個家裡自然沒有什麼發言權,身為大小姐的女主人也不僅是那麼一點驕縱,對任何人的態度往往都帶上了強勢的頤指氣使,從沒有人違背她。不知不覺中男主人變得像是女主人跟前的男僕似的,不僅旁人暗地裡看不起,就算是本人因此產生殺機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前半段倒還是個攢人熱淚的愛情故事,後半段就展現出現實殘酷了。」聽了這對夫妻的故事,服部平次搖了搖頭,裝模作樣的感嘆了句。
工藤新一對此倒沒什麼太大感觸,只是冷淡的說道:「一頭熱的愛情本來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以男主人那種性格,當初到底是自願入贅還是被逼婚的還很難說。不過,兇手也不一定是他就是了。」
平次對新一的冷靜頗感無語,嘀咕了句真是個沒夢想的傢伙,之後就被豪宅的女僕迎接至客廳。
身為關東與關西的高中生……現在大學生名偵探了,他們的到來成了這場盛會的亮點。身材豐圓的目暮警官就站在中央,見了他們親切的打了聲招呼。自從工藤新一回來之後,他的辦案效率明顯高了不少,這讓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熱情和藹。
「喔喔,工藤君,服部君也來了。」
「嗨。」服部平次爽朗的笑著,一把勾住身旁的青年,自發的解釋道:「這傢伙說有個麻煩的案件要來現場看看,正巧我就在附近,身為死黨自然要來幫忙了。」
「少胡說八道了。」工藤新一沒好氣的推開他,「我可沒說需要幫忙,明明是你自己一聽說有案件就迫不及待的黏上來的。」
「那可真是幫了大忙了。」目暮十三笑著應了平次的話,對眼前兩人完全相反的發言見怪不怪。畢竟這樣的場面在工藤君回來之後變得很常出現,讓他只能感嘆年輕人果然還是喜歡湊在一起,更何況是偵探這種難以找到志同道合同伴的志願呢?
「詳細情形就由工藤君告訴你吧。」他對著服部平次說道:「我已經交代下去了,宅裡的人都知道你們是來調查命案,會盡可能的配合。不過還是別弄出太大動靜,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們說。」
還真是很得警方信任呢。服部平次笑著應聲,同時瞄了旁邊的新一一眼。雖然早就知道這傢伙在局裡吃得很開,但這種待遇簡直是比他們內部人員還吃香吧?想想自己身為警長兒子在大阪那邊都沒這麼這麼自由……不過,大概也正是因為他老爸的關係。
「我以前還沒什麼感覺,是在恢復成工藤新一之後,才覺得現在這樣真的方便多了。」對於平次不平衡的抱怨,新一笑笑的說道。想起半年前的那段日子,雖然依然是每天命案解謎,但現實環境還是很難讓一個小孩子在凶殺現場四處悠晃,不是被人趕出去就是被毛利小五郎揍一拳再丟出去。
那個時候還真是多虧了服部平次。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有他在,江戶川柯南才能接近現場。
「說得我可真是懷念起那段日子了。」平次朝著新一擠眉弄眼,大有不在意他再變回小孩子的意思。
「呵呵,還是算了吧。」新一乾笑,翻著白眼別開了視線。
他們四處搜索豪宅,並詢問了屋內的傭人們各種關於案發當時的狀況與問題,最後將嫌疑犯鎖定在其中四人身上。
除了死者的丈夫也就是男主人以外,另外三人則是管家、女傭以及園丁。
管家與女傭是對三十多歲的夫妻,感情相當不錯,兩人都是內斂穩重的類型,說話輕聲細語,不像是會引發爭執的類型。園丁則是三年前女主人授權管家僱傭來的,年紀不到二十五歲,相當年輕英俊。
女主人與男主人平日感情不算好,或者該說女主人的態度太過強勢,男主人面對她時總是顯得畏畏縮縮,完全不像是感情深刻到當初堅持要在一起的兩人;相較之下,管家與女傭的相處默契得讓女主人看不順眼,經常藉口刁難、動輒打罵,還有逐漸變本加厲的趨勢,女傭經常為了她不時的冷言惡語在暗地裡掉淚。
「就因為忌妒人家夫妻感情好?怎麼不先檢討自己啊。」
「夫人、夫人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已。」意料之外的,經常被女主人羞辱的女傭在聽了服部平次的閒話之後,反而跳出來為她辯解。「夫人她很愛老爺的,但總是不順利,所以才會發脾氣……」
不順利是因為性格、價值觀以及生活環境的差異所造成的嗎?平次思索。既然如此,當初又怎麼會在一起?難道真的是熱戀期間盲目、冷卻過後種種問題才浮上水面?
「婚姻關係還真是可怕呢。」他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卻看見身旁的新一突然表情一僵,他不由得跟著愣了下。「怎麼了,工藤?」
「不、沒什麼。」工藤新一搖頭,向女傭問道:「關於那位夫人,妳還知道些什麼嗎?什麼都可以。」
女傭聞言面露難色,似乎感到難以啟齒。新一看了就明白有問題,剛想開口追問,旁邊的管家已經介入兩人之間,壓低聲音接了話。
「夫人她……似乎與園丁有特殊關係。」
工藤新一瞠大雙眼,並望了眼同樣神情的服部平次。
「特殊關係?你是說……?」外遇?
「是的……」管家低下頭,隱諱的說道。「這其實不算是秘密了,他們經常私底下約會,為此老爺也曾經跟夫人吵過兩次架,聲音響的連關上了房門都聽得到。第一次吵架之後,老爺就沒有再提過這件事了,而夫人也越來越不加以掩飾。」
服部平次嘖嘖兩聲,看了眼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俊俏青年,他剛才知道那人是園丁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奇怪,只覺得這園丁的年紀和打扮也太時髦了點……原來還身兼小白臉任務啊?
「他們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吵架?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的,第一次是在半個月前,第二次則是在兩天前……當時我正打算去請老爺和夫人用餐,內子則在廚房準備,結果夫人摔了門出來,連晚餐也沒吃。」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是個好人,老爺人也很好,她、夫人她只是為了氣老爺,所以才……」女傭再度跳出來為女主人辯白,但或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神情黯淡了下後她又抬起頭改口說道:「說到夫人,她好像還會義大利語呢!真不愧是夫人,我的母親也是義大利人呢……」
工藤新一沒揭穿她轉移話題的企圖,畢竟這種事對女性的聲譽不好,更何況還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於是他也只是順著對方的話應了句:「原來妳是混血兒。」
雖然之前就有猜到了,畢竟女傭小姐的外貌很明顯有別於一般日本人。
能夠轉移話題明顯讓女傭鬆了口氣,她笑了笑,同表情有些無奈的丈夫繼續回答年輕偵探們的問題。直到他們的問答結束,兩人便下去準備茶飲給幾位客人。
之後他們又依序問了男主人和園丁幾個問題。
男主人是名纖細蒼白的男子,如同他給人的懦弱印象,雖然外表清秀,但憂鬱寡言,對於妻子的死表現出傷心與鬆了口氣的態度。
「吵架?硬要說的話確實有過,不過只有一次,就是在最初得知她和園丁單獨出門的時候。」對於工藤新一提出的問題,男主人淡淡地回答。「當時我才向她詢問她就生氣了,所以後來也沒再提起過。」
「管家說在死者死前兩天,他曾聽到你們房裡傳來爭吵聲。」
「或許是他聽錯了吧?」男主人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已經和她分房睡很久了,在她死前一個月幾乎沒有再碰面,更沒有吵過架。」
兩名年輕偵探蹙眉看著他。
「相信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了……素子她讓我的壓力很大。」素子是女主人的名字。工藤新一點了點頭,對方會這麼老實反而讓他有些意外。「但就算如此,我也不至於為此殺死她。這麼多年的情分,如果能說斬就斬,我也不會這麼辛苦了。」
男主人苦笑著表明立場,除此之外不願再多談有關於妻子的事。
至於園丁的問答則驗證了管家的說法,他的確與女主人有非比尋常的關係,也表示男主人為此感到不滿,曾多次與女主人吵架,每次都是他負責安慰憤怒悲傷的女主人。
「但那是夫人自己來找我的,身為僕人,我總不能拒絕吧?」園丁如此表示,露出了讓他原本英俊的臉孔變得有些流理流氣的笑容。「像這樣對人好又大方的夫人,我討好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會殺她呢?這道理就算是還沒畢業的小鬼都該想得到吧?嗯?」
工藤新一與服部平次暫時結束了問談,來到大廳享用主人家準備的茶點。新一漫不經心的端起茶杯,甚至沒注意到熱茶滾燙,舌頭被燙了下後平次皺著眉遞來涼水。
「吃東西的時候就別顧著想事情嘛,真是壞習慣。」
新一接下涼水,沒理會他的抱怨,顧自反問:「服部,你有什麼發現嗎?」
服部平次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傢伙根本只聽得見自己想聽的話而已。
「四個疑點。」他簡短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同時見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第一,女僕對女主人不尋常的偏袒。」
「第二,管家在說謊。」
「第三,男主人的態度不對勁。」
「第四,園丁在隱瞞著什麼。」
兩人交替著接話,撇除那些各有心思的下人,男主人的態度則是最讓他們看不懂的……姑且不論他有沒有說謊,先假設若他對女主人保有感情,那麼如今面對妻子死亡的態度就稍嫌冷淡了,雖然表現出傷心,但卻更像是死了認識的人,而非結髮妻子;同樣的,假設沒有感情甚至是仇恨,那麼他如此程度的傷心卻又讓人覺得不足,如果不想引起殺人懷疑的話,照理說不會是這種冷漠的悲傷,而是更誇張的喪妻之痛才對。
「而且他對於妻子與園丁之間的事沒有什麼表示,完全看不出是在意還是不在意,與園丁或管家所描述的完全相反。」服部平次伸了個懶腰,雙手環抱後腦,望著天花板嘀咕道:「說是演技太好嘛,也讓人看不明白目的何在。如果不是為財也不是為情,那麼他這種表現到底是什麼意思?」
「管家說女主人與男主人在房間吵架,但我去現場看過了,這裡的建材隔音效果很好,他們不可能隔著門聽到什麼爭吵聲。」工藤新一手支著下顎,若有說思的說:「至少就目前來看,每個人都有殺人動機。男主人可能因為長期的吞忍與被戴綠帽而動手殺妻,管家可能因為心愛的妻子被欺侮而殺人,女傭可能因為忍受不了那樣尖銳的語言攻擊而起殺意,園丁則有可能與女主人產生感情糾紛而謀殺。」
服部平次喔了聲,凝視著專心整理現有情報、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工藤新一,通常進入這種模式的關東偵探會忘了周圍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了自己。他曾猜想或許對方是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是因為對案子的內容有興趣,才會興沖沖的往他所在的現場衝──雖然大多數時候也的確是有這個理由存在。
「你覺得呢,服部?」話說至段落,工藤新一突然抬起眼看向他。
服部平次一愣,嘴邊還叼著咬了一半的餅乾。他有些尷尬的別開視線,驚覺到自己居然有些心不在焉。
「女主人死亡當時是什麼情況?」輕咳了兩聲後,服部平次反問。來到這裡之後他就一直跟著工藤新一的步伐走,導致最基本的狀況他都還沒先到場的對方清楚。
「第一位發現屍體的是女傭,她當時正打算叫醒一到假日就會睡到中午才起床的女主人,沒想到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門,直到自己打開門後,才看見她吊死在床邊的身影。從屍體的僵硬度來看,死了大約四五個小時,死亡時間估計是在早上六點到八點的這段時間,腳邊滾落至一旁的板凳還沾上了點指甲油,經過檢驗確認與死者腳上擦的是同一款。」
「沒有純粹自殺的可能性?雖然那種性格的女人很難想像會做出這種事就是了。」
工藤新一抬起手,乾脆的打斷他:「除了指甲油以外,板凳上也發現了男主人的指紋。」
「對於這點他怎麼解釋?」
「男主人是名默默無聞的小說家,這點即使在入贅女方家之後依然作為興趣維持著,平常就是用那張板凳坐在個人用的小書桌旁寫稿,因此就算其中沾有他的指紋也不奇怪。這點同樣也得到女傭的証實。」
「不在場證明呢?」
「園丁和男主人都沒有,管家當時則和女傭在一起,不過也不排除是兩人共犯的作案方式。」
「真麻煩耶……。」
「那也不見得。至少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這案件到處充滿了可追尋的蛛絲馬跡。」
工藤新一瞇起眼睛,冰藍的瞳眸中閃爍著興致勃勃的光輝。服部平次見狀不由得勾起嘴角,有些無奈的看著那名彷彿嗅到了獵物氣息的獵犬般興奮的青年。
之後兩人暫時分開,各自進行實地搜索,並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足以推動案情進度的新發現。
工藤新一由說溜嘴的園丁口中判定,大約在女主人上吊前兩天,曾與他發生過口角,而時間上則跟管家聽到爭吵聲的說詞對上──只是對象由男主人換成了園丁,地點也由臥室變成了廚房。
服部平次則由女僕小姐告密似的低聲表示,她懷疑男主人也有外遇對象的可能。當然並不同於女主人那樣的明目張膽,而是她總感覺──或許可以稱之為女人的直覺──老爺的心裡似乎有著其他人存在。
『我看過夫人偷偷躲起來哭泣過,她只是希望老爺注意自己而已。對於這樣的心情,我曾經感同身受,也能明白她的痛苦,所以即使夫人將那份痛苦發洩在我身上,我也不會因此感到憎恨。』
服部平次將女傭的話轉述給關東偵探後,神情肅穆地低語道:「喂,工藤,難道說……」
「啊啊,園丁所隱瞞的事就是管家所說的謊言,而那個時候在廚房的,則是應該在準備晚餐的女傭……。」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對方眼裡恍然的光芒。
然而正當他們找了目暮警官,打算請他聚集所有嫌疑人時,大廳中又發生了突發狀況。
兩人才剛走進大廳,就見中央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燈搖晃,接著毫無預警的墜落,一時間驚呼聲四起,兩秒不到的時間,劇烈的撞擊聲響幾乎震動了整棟豪宅。
服部平次呆站原地,全身僵硬的看著原先站在那正下方的女傭小姐;然而令他冷汗直流的原因並非將要親眼目睹有人遭受劫難,而是工藤新一已經衝了出去。
TBC......
03.
在他們幾乎都預見女傭小姐將被落下的吊燈給砸中之時,豪宅的男主人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撞開了女傭小姐。所有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見那抹文弱的身影迅速被掀起的巨響與煙塵所淹沒,濺起的鮮血模糊了視野。
女傭被撞得踉蹌兩步,跪坐在地後才回過頭,錯愕的望向已經不同於兩秒前乾淨整潔的大廳地毯,此時一片狼籍慘烈,而她家老爺則被壓倒在底下動也不動,鮮紅色液體彷彿破裂的水管似的泊泊而出,生死不明。
「老爺──!」她發出尖銳的悲鳴,暫停的時間因此重新啟動,所有人回過神後連忙跟著動作。
管家衝到了女傭身邊,確認她沒受什麼傷之後,兩人一起趕到男主人身旁,但隨即就被目暮為首的一群警員制止動作。他們熟練且迅速的聯絡救護車,並搬開沉重的吊燈,不斷呼喊著底下奄奄一息的男人。
工藤新一沒有再靠過去,一方面是後面的事情他幫不上忙,另一方面則是服部平次的手臂還牢牢的攔在他的腰上。
「喂,服部……」他有些不滿的回眸,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剛才如果不是服部平次第一時間攔住自己,使他止步於被砸得破碎的吊燈之前,那麼此時受傷的人就是自己了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樣,他也不可能站在旁邊呆看著吧?
「夠了吧,放開──」然而還沒開始抱怨,他卻先對上了一雙慍怒的眼睛。工藤新一怔了下,原先要說的話頓時嚥回嘴裡,隨即感覺到抓住自己的力道鬆開了。那雙讓他莫名心虛的眼睛也移開視線,拒絕了他的探視。「服部……?」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更加冷靜的傢伙。」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對於眼前青年所隱含的怒氣居然有些手足無措。或許是因為對方很少、或者說是幾乎沒有真正對自己發過脾氣的關係,讓他甚至有種這是理所當然的錯覺。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他試圖辯解,卻被服部平次一把捏住下巴,半強迫的側過臉。工藤新一微皺起眉,隨即意識到臉頰有些刺痛,看樣子是被吊燈摔落在地時飛濺的碎片給割傷了皮膚。血絲沿著下顎弧度滑落,隨即被對方給抹去。
「小傷而已。」新一嘀咕了句,覺得對方有些大驚小怪。
「我從以前就在想……為什麼你連跑去遊樂園玩都可以明知危險卻一頭鑽入,最後被人餵了奇怪的藥而空白了幾年人生?」服部平次的聲音很淡,但嘴角的微笑此時看來卻顯得譏諷。
工藤新一歛起了表情,冷冷的瞪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心裡清楚。」
「服部,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並不是小孩子,不論是從前或現在,況且你也不是我的監護人。」
服部平次回視著那雙理智到有些冷漠的雙眸,眼神閃爍。兩人僵持了幾秒,最終依然是他率先低下頭。
「……抱歉,是我太衝動了。」平次抹了把臉,別過視線,有些懊惱的悶聲道:「不論從前或現在,我都沒有把你當成小孩子看待過,你知道的,工藤。只是剛才看到你毫不猶豫的衝出去,我頓時跟著失去理智,才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不冷靜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新一抿了抿嘴,表情複雜的望著他,也跟著搖頭道:「不,是我不對,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抱歉,服部,讓你擔心了。」
兩人迅速和解,原先的尷尬彷彿不存在似的消散一空,工藤新一轉身,狀似無意的站到他身旁,對幾個注意到他們異狀而看過來的員警點頭示意,半晌後低聲說道:「我真的沒有要做蠢事。事實上,剛才那種情況,從我的位置就算是衝過去恐怕也救不了那位女傭小姐……」
平次聞言一怔,抬眼看向身旁的青年,後者正望著屋內人群聚集的方向,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
「我原本想阻止的,是此時受了重傷的那名男人。」
緊急送醫後的結果,男主人撿回一命,但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沉重的吊燈砸碎了他的雙腿與中樞神經,將年僅三十九歲的男主人硬生生砸成了植物人。
兩名年輕的偵探就站在病房門外,聽著女僕小姐歇斯底里的哭喊以及管家哽咽的安慰聲,園丁沒有出現,但這也是預料中的事。
這樣莫名的展開無疑讓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低落,就連工藤新一在目暮警官前來詢問他推理結果時,他也只是低聲回答,結果已經沒有意義了。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出醫院,直到接下了服部平次遞來的安全帽,工藤新一才回過頭望向上方病房窗戶,彷彿能穿透過牆壁看到躺在裡面的男人。
「在他被送上擔架的時候,我看見了……」
平次聞聲看向他,工藤新一的神情透露出不甘與憐憫。
「──那傢伙在笑。」
他們明明才要指認與證明那男人就是兇手的。
他們會說出兇手的手法與作案的證據,讓他自白殺妻動機,最終銬上手銬送入警局,原本一切都該順利結束……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上車吧,工藤。」服部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拉上了摩托車後座,自己則發動引擎。
恐怕他自己早就知道逃不了了吧。一直到摩托車駛入了人流中,服部平次依然能聽見自己背後的低語隨風飄來。或者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逃,但我居然沒有事先料想到這點。他聽見他這麼說。
服部平次沒有回答他,偵探是人不是神,因為他知道就算這麼回答了,對方也不會因此感到好過一點。
於是他試著談論關於案情推理的過程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這對工藤新一來說向來是最有效的轉移話題方式。
「說起來,有件事我想不太明白。」服部平次的聲音隔著全罩式安全帽聽起來有些模糊,新一幾乎要貼著對方的側頸才能聽見他在說什麼。「女主人死前兩天曾和人爭吵過,而那個人就是園丁。兩人因為婚外情的緣故起了爭執,內容恐怕是女主人想分開,而園丁卻不肯放手,並以此要脅她的緣故吧?」
回憶著先前打探與推理出的真相,服部平次沉吟了會,直到聽見背後慢了兩拍後終於傳來一聲認同的鼻音,他才又接著說道:「這場爭執被正好要準備晚餐的女傭小姐聽到了,並告訴了身為管家的丈夫。管家護妻心切,為了避免我們將女主人的死懷疑到女傭小姐身上,才會撒謊女主人是在房裡和男主人吵架。」
在想通這點之後,其他大部分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女傭明白女主人其實是愛著男主人的,只是因為性格和表達方式的問題,一直無法將自己的心情傳達給對方,這讓女傭為此深感同情,對於她的多加欺侮也忍耐下來。而園丁則因為和女主人的感情糾紛吵過架,害怕被人認定是兇手,所以隱藏了這個事實,順水推舟的圓了管家的謊言。
「但……管家將嫌疑推到了自己的男主人身上,其實不光是為了替妻子擺脫嫌疑吧?」
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女傭小姐就是個溫柔善良的老好人,不可能因為被欺侮而萌生殺意。既然如此,溫柔善良的女傭為什麼總是被女主人針對刁難?就算女主人性格蠻橫,也不會總是故意找打不還手的女傭麻煩吧?
結合管家對男主人那微妙的態度,他們不約而同想到──男主人,或許對女傭小姐存在著什麼特殊感情。
如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被女主人察覺,那麼她會找女傭麻煩、甚至勾搭上園丁,也就不難理解了。
他們在鎖定了凶手之後,也去研究過男主人所出版的小說,大多內容都是在抒發單戀與得不到愛情的悵然,其中也有一本是講述善良溫柔的女傭與男主人的戀愛故事,簡直就像是在寄託自己的感情似的。
平次記得當時自己隨手翻翻就看得全身發毛,工藤也說他寧可再去重讀福爾摩斯全套也不想看這種少女言情,聽得他附和聲連連。
「管家察覺到了男主人對自己妻子過度關切的目光而心生不滿,所以才有了將不利證明推到他身上的心思。不過,女傭小姐本身應該完全沒察覺到吧?不然也不會是那種搞不清楚狀況的反應。」
「估計男主人原本就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只是掩飾得有些失敗,再加上女主人高調的態度,才會引來管家和園丁的注意。」工藤新一總算應了句。
平次瞥了身後一眼,不自覺露出微笑,接口說道:「男主人並沒有將自己心意公諸於世的打算,一直以來也默默忍受著女主人對自己以及女傭的惡劣態度……使得這樣軟弱的他產生殺機的理由,八成與女主人和園丁的那場爭吵有關。」
爭吵時遭到園丁嘲諷的女主人心生憤恨,終於對奪走自己丈夫的心的女傭產生了殺機,然而她的企圖卻被男主人看穿,最後反而以計畫中的手法死在自己丈夫手上。
「在男主人的室內拖鞋底下發現沾黏到的指甲油,正是女主人腳上擦的那一款。女傭也給了證明,那款指甲油是最近才由外國進口的新品牌,室內拖鞋不太可能是之前就沾上,那麼就只能是男主人在殺死女主人之後不小心踩到的。」
原本只發現到這點的話,證物還是稍嫌不足。所以他們打算趁著集合所有嫌犯時,讓警方去搜索男主人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沒想到最後卻變成這樣……
想到此時已經半死不活的兇手,他們一整天的搜索與推理像是白費功夫,這讓工藤新一有種沉重的無力感。
「啊──啊──所以嘛,我說就是那個啊,那個啊,搞不懂啦──」感受到他的心境變化,服部平次不自然的抬高語調,佯裝憤怒的說著:「那傢伙不是喜歡女傭小姐嗎?最後卻又設計吊燈墜毀差點砸到她是怎樣啊?得不到就毀掉也未免太不像個男人了吧?」
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那起意外真的是意外,而且事後也找到了吊燈被動過手腳的痕跡,上頭有男主人的指紋。
工藤新一不屑的嗤了口氣。
「太做作了,服部。」
服部平次嘖了聲,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車。
「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沒什麼脫罪的企圖吧?甚至也做好了被懷疑之後以吊燈墜毀意外自殺的準備。」新一將額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略長的瀏海順著他的肩線垂落。「沒想到墜落的時間卻抓得不準,差點砸到女僕小姐,於是便衝上去推開她。」
「工藤,我記得確實……」
「嗯,那本小說裡有個橋段就是這樣。男主人為了保護差點被車撞到的女傭,如同英雄般地衝上去推開她,並因此重傷入院,兩人也是在那之後才產生愛苗。」
「這可真是……」服部平次乾笑兩聲,卻不曉得該說什麼,他盯著轉黃的紅綠燈,再度催動了引擎。
直到平次最後停下車之前,兩人都沒有再度交談過。
工藤新一貼著對方的背閉目養神,服部平次穩定的心跳聲與氣息令他略感寧靜,然而躺在血泊中哭泣的男人卻始終佔據著腦海揮之不去。
『……那是……我的救贖啊……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
臉色蒼白的男人並沒有馬上昏死過去,而是睜著那雙逐漸失焦的眼,望向往他走來的兩名年輕偵探囈語著。
最終垂下眼皮,如同死去一般的陷入沉睡。
佇立在那之前的他們無法不對眼前這一幕感到動容。在明白這佈局的意圖之後,他們震驚於男主人的選擇,也無法理解他非選擇這條路不可的理由。
如果他殺死女主人的動機只是為了拯救女傭,也沒必要在那之後自殺吧?或者光是殺死妻子這件事,就已經用盡了他活下去面對責任的勇氣了?
『老爺──老爺!』女傭的哭喊聲在耳邊嗡嗡作響,然而照理說身為最接近真相的年輕偵探們,卻安靜得宛如被隔絕在世界之外。
工藤新一沉默著,服部平次也沉默著,即使眼神沒有交會也能感覺到彼此同樣的情緒。
解謎與破案的過程給他們帶來的興奮與快樂,向來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然而事件結束後那種無形的指責與壓力,也不是其他人能夠明白的。那必須一再回想起兇手或者被害人哭泣甚至是帶著怨恨與殺意的感情,並非個人可以全盤接受,更何況他們不過是剛滿二十歲的青少年。
雖然平次覺得大可全部忘掉,畢竟他們所做的不過就是把被隱藏的事實挖掘出來,沒必要因此而痛苦;但是工藤新一卻說了,他絕對不能忘記,態度堅定得就向當初他向他挑戰時所得到的回應一樣。
沒有什麼輸贏,也沒有什麼堅持。因為真相只有一個。
「喂,服部,你聽得見嗎?」低垂著眼簾的新一聲音微弱的低語。
服部平次凝視著逐漸西沉的夕陽,沒有開口回答。
「對現在的我而言,你是我的救贖。」然而對方顯然也沒有在等待他的答覆,自顧自的喃喃道:「有的時候一場夢要清醒,經常需要有人陪伴在身邊。」
服部平次垂下眼簾。
他卻知道事實正好相反。
如果今天工藤新一不在這裡,或許他會來,或許他也能獨自破案,或許他依舊會義正辭嚴的指責兇手的懦弱與不負責任。
但絕對不會有如今這樣低落的情緒。
他不知道男主人口中的救贖是什麼樣的存在,也不曉得工藤新一認為的救贖算是什麼樣存在,但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這個人陪在身邊,他將會一直迷失在自以為光明的黑暗中。而他讓他知道了自己所處的黑暗有多黑暗,也讓他知道了他對自己而言是多麼耀眼的存在。
其實他根本不想注意到這點。
但是注意到了的現在,他卻如此眷戀這個有著工藤新一的痛苦現實。
服部平次勾起嘴角,吐了口氣後將車停在了工藤家門前。他下了車,取下了安全帽,回過身用力地拍了拍後座上工藤新一的肩膀,聽到他喊痛後開心的哈哈大笑。
而後沉靜的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
「放心吧,我一直都在,以後也一樣。」
TBC...
在他們幾乎都預見女傭小姐將被落下的吊燈給砸中之時,豪宅的男主人突然衝了出來,一把撞開了女傭小姐。所有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見那抹文弱的身影迅速被掀起的巨響與煙塵所淹沒,濺起的鮮血模糊了視野。
女傭被撞得踉蹌兩步,跪坐在地後才回過頭,錯愕的望向已經不同於兩秒前乾淨整潔的大廳地毯,此時一片狼籍慘烈,而她家老爺則被壓倒在底下動也不動,鮮紅色液體彷彿破裂的水管似的泊泊而出,生死不明。
「老爺──!」她發出尖銳的悲鳴,暫停的時間因此重新啟動,所有人回過神後連忙跟著動作。
管家衝到了女傭身邊,確認她沒受什麼傷之後,兩人一起趕到男主人身旁,但隨即就被目暮為首的一群警員制止動作。他們熟練且迅速的聯絡救護車,並搬開沉重的吊燈,不斷呼喊著底下奄奄一息的男人。
工藤新一沒有再靠過去,一方面是後面的事情他幫不上忙,另一方面則是服部平次的手臂還牢牢的攔在他的腰上。
「喂,服部……」他有些不滿的回眸,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剛才如果不是服部平次第一時間攔住自己,使他止步於被砸得破碎的吊燈之前,那麼此時受傷的人就是自己了也說不定。
但不管怎樣,他也不可能站在旁邊呆看著吧?
「夠了吧,放開──」然而還沒開始抱怨,他卻先對上了一雙慍怒的眼睛。工藤新一怔了下,原先要說的話頓時嚥回嘴裡,隨即感覺到抓住自己的力道鬆開了。那雙讓他莫名心虛的眼睛也移開視線,拒絕了他的探視。「服部……?」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更加冷靜的傢伙。」
工藤新一張了張嘴,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對於眼前青年所隱含的怒氣居然有些手足無措。或許是因為對方很少、或者說是幾乎沒有真正對自己發過脾氣的關係,讓他甚至有種這是理所當然的錯覺。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他試圖辯解,卻被服部平次一把捏住下巴,半強迫的側過臉。工藤新一微皺起眉,隨即意識到臉頰有些刺痛,看樣子是被吊燈摔落在地時飛濺的碎片給割傷了皮膚。血絲沿著下顎弧度滑落,隨即被對方給抹去。
「小傷而已。」新一嘀咕了句,覺得對方有些大驚小怪。
「我從以前就在想……為什麼你連跑去遊樂園玩都可以明知危險卻一頭鑽入,最後被人餵了奇怪的藥而空白了幾年人生?」服部平次的聲音很淡,但嘴角的微笑此時看來卻顯得譏諷。
工藤新一歛起了表情,冷冷的瞪著他:「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心裡清楚。」
「服部,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並不是小孩子,不論是從前或現在,況且你也不是我的監護人。」
服部平次回視著那雙理智到有些冷漠的雙眸,眼神閃爍。兩人僵持了幾秒,最終依然是他率先低下頭。
「……抱歉,是我太衝動了。」平次抹了把臉,別過視線,有些懊惱的悶聲道:「不論從前或現在,我都沒有把你當成小孩子看待過,你知道的,工藤。只是剛才看到你毫不猶豫的衝出去,我頓時跟著失去理智,才會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不冷靜的人其實是我才對。」
新一抿了抿嘴,表情複雜的望著他,也跟著搖頭道:「不,是我不對,沒有顧慮到你的感受。抱歉,服部,讓你擔心了。」
兩人迅速和解,原先的尷尬彷彿不存在似的消散一空,工藤新一轉身,狀似無意的站到他身旁,對幾個注意到他們異狀而看過來的員警點頭示意,半晌後低聲說道:「我真的沒有要做蠢事。事實上,剛才那種情況,從我的位置就算是衝過去恐怕也救不了那位女傭小姐……」
平次聞言一怔,抬眼看向身旁的青年,後者正望著屋內人群聚集的方向,白皙的皮膚微微泛紅。
「我原本想阻止的,是此時受了重傷的那名男人。」
緊急送醫後的結果,男主人撿回一命,但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沉重的吊燈砸碎了他的雙腿與中樞神經,將年僅三十九歲的男主人硬生生砸成了植物人。
兩名年輕的偵探就站在病房門外,聽著女僕小姐歇斯底里的哭喊以及管家哽咽的安慰聲,園丁沒有出現,但這也是預料中的事。
這樣莫名的展開無疑讓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低落,就連工藤新一在目暮警官前來詢問他推理結果時,他也只是低聲回答,結果已經沒有意義了。
兩人一路無話的走出醫院,直到接下了服部平次遞來的安全帽,工藤新一才回過頭望向上方病房窗戶,彷彿能穿透過牆壁看到躺在裡面的男人。
「在他被送上擔架的時候,我看見了……」
平次聞聲看向他,工藤新一的神情透露出不甘與憐憫。
「──那傢伙在笑。」
他們明明才要指認與證明那男人就是兇手的。
他們會說出兇手的手法與作案的證據,讓他自白殺妻動機,最終銬上手銬送入警局,原本一切都該順利結束……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上車吧,工藤。」服部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拉上了摩托車後座,自己則發動引擎。
恐怕他自己早就知道逃不了了吧。一直到摩托車駛入了人流中,服部平次依然能聽見自己背後的低語隨風飄來。或者他根本就沒想過要逃,但我居然沒有事先料想到這點。他聽見他這麼說。
服部平次沒有回答他,偵探是人不是神,因為他知道就算這麼回答了,對方也不會因此感到好過一點。
於是他試著談論關於案情推理的過程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這對工藤新一來說向來是最有效的轉移話題方式。
「說起來,有件事我想不太明白。」服部平次的聲音隔著全罩式安全帽聽起來有些模糊,新一幾乎要貼著對方的側頸才能聽見他在說什麼。「女主人死前兩天曾和人爭吵過,而那個人就是園丁。兩人因為婚外情的緣故起了爭執,內容恐怕是女主人想分開,而園丁卻不肯放手,並以此要脅她的緣故吧?」
回憶著先前打探與推理出的真相,服部平次沉吟了會,直到聽見背後慢了兩拍後終於傳來一聲認同的鼻音,他才又接著說道:「這場爭執被正好要準備晚餐的女傭小姐聽到了,並告訴了身為管家的丈夫。管家護妻心切,為了避免我們將女主人的死懷疑到女傭小姐身上,才會撒謊女主人是在房裡和男主人吵架。」
在想通這點之後,其他大部分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女傭明白女主人其實是愛著男主人的,只是因為性格和表達方式的問題,一直無法將自己的心情傳達給對方,這讓女傭為此深感同情,對於她的多加欺侮也忍耐下來。而園丁則因為和女主人的感情糾紛吵過架,害怕被人認定是兇手,所以隱藏了這個事實,順水推舟的圓了管家的謊言。
「但……管家將嫌疑推到了自己的男主人身上,其實不光是為了替妻子擺脫嫌疑吧?」
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女傭小姐就是個溫柔善良的老好人,不可能因為被欺侮而萌生殺意。既然如此,溫柔善良的女傭為什麼總是被女主人針對刁難?就算女主人性格蠻橫,也不會總是故意找打不還手的女傭麻煩吧?
結合管家對男主人那微妙的態度,他們不約而同想到──男主人,或許對女傭小姐存在著什麼特殊感情。
如果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被女主人察覺,那麼她會找女傭麻煩、甚至勾搭上園丁,也就不難理解了。
他們在鎖定了凶手之後,也去研究過男主人所出版的小說,大多內容都是在抒發單戀與得不到愛情的悵然,其中也有一本是講述善良溫柔的女傭與男主人的戀愛故事,簡直就像是在寄託自己的感情似的。
平次記得當時自己隨手翻翻就看得全身發毛,工藤也說他寧可再去重讀福爾摩斯全套也不想看這種少女言情,聽得他附和聲連連。
「管家察覺到了男主人對自己妻子過度關切的目光而心生不滿,所以才有了將不利證明推到他身上的心思。不過,女傭小姐本身應該完全沒察覺到吧?不然也不會是那種搞不清楚狀況的反應。」
「估計男主人原本就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只是掩飾得有些失敗,再加上女主人高調的態度,才會引來管家和園丁的注意。」工藤新一總算應了句。
平次瞥了身後一眼,不自覺露出微笑,接口說道:「男主人並沒有將自己心意公諸於世的打算,一直以來也默默忍受著女主人對自己以及女傭的惡劣態度……使得這樣軟弱的他產生殺機的理由,八成與女主人和園丁的那場爭吵有關。」
爭吵時遭到園丁嘲諷的女主人心生憤恨,終於對奪走自己丈夫的心的女傭產生了殺機,然而她的企圖卻被男主人看穿,最後反而以計畫中的手法死在自己丈夫手上。
「在男主人的室內拖鞋底下發現沾黏到的指甲油,正是女主人腳上擦的那一款。女傭也給了證明,那款指甲油是最近才由外國進口的新品牌,室內拖鞋不太可能是之前就沾上,那麼就只能是男主人在殺死女主人之後不小心踩到的。」
原本只發現到這點的話,證物還是稍嫌不足。所以他們打算趁著集合所有嫌犯時,讓警方去搜索男主人的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沒想到最後卻變成這樣……
想到此時已經半死不活的兇手,他們一整天的搜索與推理像是白費功夫,這讓工藤新一有種沉重的無力感。
「啊──啊──所以嘛,我說就是那個啊,那個啊,搞不懂啦──」感受到他的心境變化,服部平次不自然的抬高語調,佯裝憤怒的說著:「那傢伙不是喜歡女傭小姐嗎?最後卻又設計吊燈墜毀差點砸到她是怎樣啊?得不到就毀掉也未免太不像個男人了吧?」
他們當然不會認為那起意外真的是意外,而且事後也找到了吊燈被動過手腳的痕跡,上頭有男主人的指紋。
工藤新一不屑的嗤了口氣。
「太做作了,服部。」
服部平次嘖了聲,在紅綠燈前緩緩停下車。
「那傢伙從一開始就沒什麼脫罪的企圖吧?甚至也做好了被懷疑之後以吊燈墜毀意外自殺的準備。」新一將額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略長的瀏海順著他的肩線垂落。「沒想到墜落的時間卻抓得不準,差點砸到女僕小姐,於是便衝上去推開她。」
「工藤,我記得確實……」
「嗯,那本小說裡有個橋段就是這樣。男主人為了保護差點被車撞到的女傭,如同英雄般地衝上去推開她,並因此重傷入院,兩人也是在那之後才產生愛苗。」
「這可真是……」服部平次乾笑兩聲,卻不曉得該說什麼,他盯著轉黃的紅綠燈,再度催動了引擎。
直到平次最後停下車之前,兩人都沒有再度交談過。
工藤新一貼著對方的背閉目養神,服部平次穩定的心跳聲與氣息令他略感寧靜,然而躺在血泊中哭泣的男人卻始終佔據著腦海揮之不去。
『……那是……我的救贖啊……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
臉色蒼白的男人並沒有馬上昏死過去,而是睜著那雙逐漸失焦的眼,望向往他走來的兩名年輕偵探囈語著。
最終垂下眼皮,如同死去一般的陷入沉睡。
佇立在那之前的他們無法不對眼前這一幕感到動容。在明白這佈局的意圖之後,他們震驚於男主人的選擇,也無法理解他非選擇這條路不可的理由。
如果他殺死女主人的動機只是為了拯救女傭,也沒必要在那之後自殺吧?或者光是殺死妻子這件事,就已經用盡了他活下去面對責任的勇氣了?
『老爺──老爺!』女傭的哭喊聲在耳邊嗡嗡作響,然而照理說身為最接近真相的年輕偵探們,卻安靜得宛如被隔絕在世界之外。
工藤新一沉默著,服部平次也沉默著,即使眼神沒有交會也能感覺到彼此同樣的情緒。
解謎與破案的過程給他們帶來的興奮與快樂,向來不是他人所能理解的,然而事件結束後那種無形的指責與壓力,也不是其他人能夠明白的。那必須一再回想起兇手或者被害人哭泣甚至是帶著怨恨與殺意的感情,並非個人可以全盤接受,更何況他們不過是剛滿二十歲的青少年。
雖然平次覺得大可全部忘掉,畢竟他們所做的不過就是把被隱藏的事實挖掘出來,沒必要因此而痛苦;但是工藤新一卻說了,他絕對不能忘記,態度堅定得就向當初他向他挑戰時所得到的回應一樣。
沒有什麼輸贏,也沒有什麼堅持。因為真相只有一個。
「喂,服部,你聽得見嗎?」低垂著眼簾的新一聲音微弱的低語。
服部平次凝視著逐漸西沉的夕陽,沒有開口回答。
「對現在的我而言,你是我的救贖。」然而對方顯然也沒有在等待他的答覆,自顧自的喃喃道:「有的時候一場夢要清醒,經常需要有人陪伴在身邊。」
服部平次垂下眼簾。
他卻知道事實正好相反。
如果今天工藤新一不在這裡,或許他會來,或許他也能獨自破案,或許他依舊會義正辭嚴的指責兇手的懦弱與不負責任。
但絕對不會有如今這樣低落的情緒。
他不知道男主人口中的救贖是什麼樣的存在,也不曉得工藤新一認為的救贖算是什麼樣存在,但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這個人陪在身邊,他將會一直迷失在自以為光明的黑暗中。而他讓他知道了自己所處的黑暗有多黑暗,也讓他知道了他對自己而言是多麼耀眼的存在。
其實他根本不想注意到這點。
但是注意到了的現在,他卻如此眷戀這個有著工藤新一的痛苦現實。
服部平次勾起嘴角,吐了口氣後將車停在了工藤家門前。他下了車,取下了安全帽,回過身用力地拍了拍後座上工藤新一的肩膀,聽到他喊痛後開心的哈哈大笑。
而後沉靜的將額頭抵在他的肩上。
「放心吧,我一直都在,以後也一樣。」
TBC...